赵光奎被绑架已经整整两天了。
这两天里,赵通没有清闲过一会会儿。
从赵全有哭哭啼啼地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他就开始琢磨了起来。
绑匪的真正目的,是要钱还是要命?
这是一个首要问题。
如果要钱,这就很好办了。
坐在家里等绑匪送来消息,再想办法筹钱赎人。
可如果是要命呢?
那就难办了。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两天以来,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赵通的脑子里。
时至今天这个很寒冷的早上,也没有弄清楚。
妻子赵杨氏整日里以泪洗面,催着要他赶紧救人。
“掌柜的,我梦见儿子了。”
赵杨氏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觉。
天刚大亮的时候,实在困的受不了,才和衣躺在炕上。
不到半个时辰,就猛然惊醒了起来。
一咕噜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喊道:“他被人一刀一刀地活刮了。”
说完,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赵通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遭,厉声制止住了婆娘。
“嚎嚎嚎,你就知道嚎。”
赵杨氏跳下炕,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连哭带叫开了。
“你快去找我的儿子,快去呀。”
赵通心里越发毛躁了。
他生气地一把甩开婆娘,来到院子里。
大雪过后,天气放晴了。
墙根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沾上了土,黑不溜秋的。
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当保长了。
当上保长的第一天,儿子就被人绑架了。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这时,赵全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四爷,还是没有六叔的踪影。”
这两天,按照赵通的吩咐,几个筏子正在全力搜寻赵光奎。
赵通铁青着老脸没有说话。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能够很轻易地找到赵光奎,那绑匪还会绑架他吗?
“让兄弟们继续寻找。”
“知道了。”
“就是找遍整个西靖县,也要找到你六叔。”
赵全有答应一声,就赶紧走了。
赵通继续沿着墙根转圈。
尽管天空湛蓝阳光普照,但冷风嗖嗖地刮着不停。
转了几圈之后,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决定去一趟吕家。
这个时候,放眼野麻滩,能够帮他的也许只有吕厚仲了。
赵通有这个把握。
一踏进吕家庄园,他就高声喊了一声“吕老爷。”
吕厚仲正在阳光下喝茶赏花。
“赵保长来了?”
赵通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样子很难堪。
“我这个保长原来是吕老爷的。”
“你知道就好。”
“吕老爷,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光奎?”
吕厚仲喝了一口大红袍,没有说话。
赵光奎被绑架了。
听见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有人想浑水摸鱼,而且,还将矛头对准了吕家。
不过,这个人绝不是王明泰。
尽管赵光奎的爷爷赵通的父亲赵顺德在王记车马大店里当了一辈子的长工。
王明泰不是糊涂人。
野麻滩方圆百里,敢公然跟吕家最对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
就是乌兰山上的大土匪头子常云,也没有这个胆量。
赵通央求道:“吕老爷,你就帮帮我吧。”
“咋帮你?”
说句大实话,吕厚仲也不清楚绑匪是何方神圣。
“吕老爷有办法。”
吕厚仲瞥了一眼赵通,继续喝茶赏花。
“如果找不到光奎,我的这个保长也不想当了。”
赵通亮出了杀手锏。
儿子没有了,还有啥心思当保长呢?
别看赵顺德亲弟兄四个,可他这一支两代都是单传。
他只有赵通一个儿子,赵通也只有赵光奎一个儿子。
吕厚仲暗自吃了一惊。
赵通辞职不当保长的后果很严重。
说不定,会在野麻滩掀起一场新的风搅雪。
吕家会在这场风搅雪中成为受害者。
于是,转头紧盯着赵通。
“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了。”
“那好。”
“吕老爷要帮我了?”
“嗯。”
吕厚仲不想在新来的李县长面前栽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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